第(2/3)页 夜风更凉,她去隔壁营帐讨了炭火,又麻利地架起小炉子煮水,火光映得她侧脸暖融融的。 等兑了温水将药喂进张砚归嘴里,又替他擦了擦脖颈间的薄汗,掖好被角时,帐外的梆子声已经敲过了三更。 燕庭月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,困意一阵阵涌上来,忍不住连连打哈欠,眼圈都泛了红。 张砚归半睁着眼,看着她头一点一点的模样,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,他悄悄往床里面挪了挪,空出半边床铺,声音低哑得近乎呢喃:“挤挤,将就歇会儿吧。” 燕庭月打了个绵长的哈欠,摆摆手正要开口拒绝,话头却被张砚归截住。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方才的虚弱褪去大半,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与冷意:“方才将军还说和裴元都是兄弟,共处一室没什么,如今换了我就这么百般推拒,难道是没把我当兄弟?” 这话堵得燕庭月拒绝的话全噎在了嗓子里,她张了张嘴,竟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。无奈之下,只能掀开被子的一角,老老实实挨着他躺下,声音含糊地嘟囔:“睡觉睡觉,马上就天亮了。” 她确实累极了,闭上眼睛没一会儿,呼吸就渐渐变得绵长平稳,陷入了沉沉的梦乡。 张砚归嗓子有些发痒,不知为何没了睡意,借着帐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,侧过头静静看着身侧的人。 褪去了白日里少年将军的英气勃发,此刻的燕庭月眉眼舒展,轮廓柔和,算不上多么精致的一张脸,却很耐看。 张砚归眨了眨眼,猛地回过神来。 他这是在做什么?竟对着一个“糙气”的大男人,竟生出“耐看”这种荒唐的念头。 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,他喉间滚过一丝涩意。 他留在燕家军,留在燕庭月身边,从来都不是什么心甘情愿的追随,不过是为了燕家那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雪心草——那是唯一能解他体内寒毒、救他性命的药。 第(2/3)页